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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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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死後除了人,接觸過其他動物嗎?”鐘藍問。

幾個男人同時看向其中一個人,對方看鐘藍的眼神覆雜,最終沒有開口。

鐘藍也不介意,把手裏的花給了慕栗,走過去,指揮站著的兩個男人:“按住她四肢。”

老太太被按在地上,雙手已經綁住了。看到幾鐘藍指著手腕腳腕的地方,猶豫著要不要按照他的話做。

鐘藍:“鬧了幾天了?看這狀態今天快七天了吧?最開始喝活物的血,現在呢?咬過家裏人沒有?”

幾人互看一眼,交換了眼神後按照鐘藍所說的做。

鐘藍捏著老太太的下巴,強迫她張開嘴,又檢查了其他地方後站起來,從懷裏拿出隨身攜帶的八角銅鏡放在老太太身上,剛剛還劇烈掙紮的人立刻老實了:“我這人最講求緣分,既然碰到了就是緣分,進去說吧。”

鐘藍看過來,慕栗趕緊在前面帶路。

老太太被安置在靠窗的桌上,幾個男人坐在一米外的位置。慕栗倒了幾杯茶水端過去,主動打破沈默:“方便說一下發生什麽事情嗎?”

幾個男人猶豫著不開口,慕栗指著鐘藍說:“你們可以和他說,他可能會幫上忙,他叫鐘藍。”

“您是鐘先生?”幾個人一聽鐘藍的名字,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:“鐘先生?覃老先生唯一的徒弟?”

鐘藍點頭,沒多說。

慕栗擡頭看他,在他看過來時,遞上一杯花茶水,走到不遠處的椅子旁坐下。

“我們幾個是她的孫子和外孫子。”裏面最年長的男人喝了口茶水,開了口:”就像鐘先生之前說的一樣,她確實不是之前的她了。”

“老太太是在睡覺中去世的,也沒遭啥罪。按咱這邊的習俗來說,九十歲是喜喪了。第三天出殯,期間也沒出啥情況。但是到山上,準備下葬的時候,裏面傳來敲擊聲音,我和兄弟幾個一合計就開棺了。之前也有老人假死的新聞,我們也沒多想,心想老太太沒死當然是好事,就把人帶回去了。剛開始確實挺正常的,老太太以前也習慣一個人住,我們也就去送個一日三餐。第三天晚上,我媳婦兒給她送晚飯去,發現她沒在房間。我倆在房間裏等了到淩晨也沒見回來。”

“我和媳婦兒都上班,之前找了保姆照顧,怕老太太老了被保姆虐待,就裝了監控。出了這事後就把監控打開了。早上過來,老太太跟沒事人一樣躺在炕上。我和媳婦兒一看監控,老太太是淩晨四點回來的,還是爬窗戶回來的。一米多高的窗臺,大小夥子還得助跑,不知道她一個九十歲的老太太咋上去的,這才感覺到不對勁。晚上,我媳婦看了眼監控,說老太太又消失了,我就叫上附近住的親戚過來,一直到快天亮,一夜未歸的老太太又從窗戶跳進來了。”

“我們十幾個人沖進去把燈打開,就……就看到老太太渾身是血,嘴裏還叼著一只雞,活雞。再掀開被子,裏面滿是雞血和三只已經死了的母雞。”

男人表情痛苦,說完後抹了把通紅的眼睛,嘆了口氣:“這是做了什麽孽啊,為什麽要這麽對老太太?!”

“大哥。”另一個男人按住他的肩膀,擡頭看鐘藍:“鐘先生,既然您是覃老先生的弟子,就一定知道該怎麽解決!您說個價錢,多少錢都好說。”

慕栗轉頭看他,見對方不說話,心裏也猜出了大概。鐘藍這人有捉鬼驅邪的本領,但他對外只願意當個算命先生。

“既然您認識我師父,一定知道在這方面我們收費一向很貴。”

幾個男人對視一眼,齊齊開口:“多少錢都沒問題。”

接著,那位被叫大哥的人,又開口問鐘藍:“鐘先生,那現在您看,我們家老太太該怎麽辦?”

鐘藍:“先擡回去吧,讓家裏人把壽衣和棺材都準備好,再留個聯系方式,過去前我會提前通知。”

“我姓汲,叫汲擎海。”男人遞過去名片:“上面是我的聯系方式,鐘先生來之前,通知我就行。”

把人送走,慕栗不解的問他:“為什麽要接這個?”

鐘藍沈默了一會兒,臉上表情沈重的讓慕栗以為他是因為缺錢。

“因為有一些必須要知道的事情。”他含糊其辭的說完,拿過桌上的花往出走。

“餵,你這話說的什麽意思?”慕栗追上去,問他。

“沒什麽意思。”鐘藍說。

經過這一番折騰也快到五點了,周內下午沒什麽客人,慕栗斜靠在沙發上,抱著抱枕想鐘藍為什麽會答應,以及,他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?還有,他上午到底去了哪裏?!

一天之間,關於他身上的謎團又變多了,她開始覺得自己像個元宵節走在猜燈謎路上的游客,順著接踵而至的燈謎走向街道深處。

—— ——

晚上,慕栗正在廚房煮面,客廳手機突然鈴聲大作,她趕緊關火跑過去,一看來電居然是鐘藍:“餵,怎麽了?”伸手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,把音量調小。

“沒在家?”

“在呢。”

“那我敲門怎麽不開?”

“啊?你敲門了?”慕栗反問,“我電視聲音開的有些大,沒聽到。”邊說邊往門口走,打開門鐘藍靠墻站著:“快進來。”

鐘藍掛斷走了進來。

一進來,就聞到了飯香味:“不是說要出去吃?”

“懶得動。”慕栗問他:“你吃了嗎?我在煮面,沒吃的話一起吃吧。”

“不了。”鐘藍臉色有些不好,“晚上我要去汲家,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。”

“嗯?”慕栗追問:“為什麽?”

“一個人忙不過來,”鐘藍按按眉頭,“放心,待遇豐厚。”

“不用了不用了,不用付錢。”鐘藍說帶上她,她開心還來不及呢:“讓我跟著你就行。”

“嗯。”臨進臥室前提醒慕栗:“你的晚飯要糊了。”

“啊我的面!!!”慕栗立刻想起了她煮了一半的面,轉身往廚房裏面跑。

鐘藍半個身子已經進了房間,聽到她的驚呼擡起頭看過去,廚房裏面傳來鍋碗瓢盆此起彼伏的聲響,他聽著聽著,笑了出來。

又在下一秒,收回了笑容,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沈重與嚴肅。

因為鐘藍的一句話,慕栗吃了飯一直守在客廳,就等他出來一起去汲擎海家。可一直等到晚上十點,鐘藍一點要走的跡象都沒有。

慕栗打了個哈欠,手中掐著遙控器隨意換著臺,看了一次又一次時間,都有些忍不住過去敲門詢問。可又想到鐘藍回來時的臉色,心裏的想法又放棄了。

“走了!”

迷迷糊糊聽見耳邊有人說話,慕栗睜開眼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大臉,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,才看清來人是誰:“幾點了?”

“快十二點了。”

“都這麽晚了?!”慕栗抻了個懶腰站起來,“今天是不去了嗎?”

“現在去。”鐘藍說:“我已經通知過汲先生了。”

“現在?這麽晚去那邊能做什麽呀?!”

汙穢邪物會選擇在子時後寅時前活動,那個時候陰氣最重。

慕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,“稍等我一下,我去拿個外套。”

這邊棚戶區年初剛劃入拆遷行列,很多住戶都搬走了,通往汲家的磚路一片黑暗,偏巧今晚還是個陰天,連月亮的光都借不到。

慕栗很少晚上出去,盡管有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照亮,但心裏還是不自覺有些發毛。兩個人安靜的走了一會兒,慕栗越走越害怕,忍不住開口找話題聊天,準備轉移下註意力:“那個,我今天聽汲擎海提到過覃老先生,是同江早些年特別出名的覃聞傑先生嗎?”

“是。”

“那你是他徒弟?!”之前看到那個鼓後她也猜測過兩個人的關系,只是沒想到會是師徒。

“不是。”鐘藍說:“我大伯不收徒弟。”

“大……伯……”居然是比師徒關系更親近的親戚關系……

“這件事別對外說,在同江只有你和我兩個人知道就行了。”

慕栗擡頭看他,越想心裏越高興。沒想到無意之間,居然和鐘藍擁有了一個只屬於兩個人的秘密,心裏還有點小雀躍呢!

轉過彎,看到早就等在路口的汲擎海:“鐘先生,這位是……鐘太太?”

“不不不是,”慕栗臉一紅,結巴否認,見鐘藍沒有第一時間開口澄清,又紅著臉害羞開口“還……還在了解階段。”

“那請問姑娘您怎麽稱呼?”

“我叫慕栗,羨慕的慕,長在樹上的栗子的栗。”

“進去吧。”鐘藍說。

“哦哦哦好,”汲擎海在前面帶路:“先生您是真有神通,老太太從回來到現在鬧都沒有鬧過一次。”

鐘藍面容嚴肅:“帶我過去吧。”

老太太和汲擎海夫妻沒有住在一起,兩家是前後院,從汲擎海家後門出去就是老太太家門前。

慕栗和鐘藍跟著汲擎海走,除了一個女人之外沒有看到任何人。從後門出去到汲老太太房子前,看到男女十幾人都站在老太太門前,手裏拿著搟面杖、扳手、木棒、鐵鎖鏈之類的常見“武器”。

進門前,鐘藍停下腳步,轉回頭對著慕栗開口:“你留在外面,我自己進去就行。”

“不是讓我給你幫忙來嗎?”慕栗不解,“我不進去怎麽幫你?”

“聽我的就是了。”說完,微微低頭,進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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